秦韵冷下脸來“绿衣姑娘我想有一件事你沒有弄明白朱青翊朱公子是给我写了投靠文书的也就是说她是我身边的义仆所以他的事怎能与我无关何况如今他是我手下最得力的人你若伤了他甚至杀了他便等于断了我一手一足此事我如何能够坐视不理”
绿衣认认真真看了秦韵一眼眼睛里有淡淡的笑影“秦小姐以往只是闻名未曾见面今日一见方知传闻不虚我很欣赏你不过这件事……我想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若我们一定要插手呢”南宫彻冷冷地道身上寒意凛冽令人不敢逼视
绿衣垂头半晌转而向朱青翊苦涩地道“你怎么说”
朱青翊走过來向着秦韵和南宫彻长揖不起“二位东家朱某只怕不能再效犬马之劳了”
秦韵为之气结自己千方百计想要替他解决这个难題他倒好竟不领情
南宫彻冷笑道“只怕由不得你你若把我的大门视若虚设朱青翊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也把我南宫彻看得忒也小了”
朱青翊满面难色
绿衣闭了闭眼睛随后睁开眼中一片淡漠“朱青翊你与这二位之间的纠葛我不管也管不着我给你三日时间处理此事三日之后请你给我一个交代”转身飘然而去
朱青翊望着绿衣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眼神里一片落寞随即淡淡一笑“二位东家请稍候容我更易”转身进了内堂不多时出來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青袍
不等二人发问便主动说道“绿衣是我师父的女儿师父是传我精奥阵法的恩人那一年若不是师父搭救只怕我的命就沒了师父是位奇人学究天人无所不通绿衣自幼耳濡目染也是当世之奇女子”他短促地笑了一下“爷曾经见过的那幅绢制地图便是出自她的手笔那一次跟着我去做说客的也是她”
秦韵和南宫彻对视一眼朱青翊这番话证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测这女子果真便是朱青翊的意中人但他们又为何生出龃龉
朱青翊从袖囊中取了一小坛酒拔掉了木塞一股清幽的酒香飘散开來他怔怔出了一回神才继续说道“为了我身上中的蛊师父父女煞费苦心师父更是不惜进入我的故乡……可是我的族人还是很排外的尤其师父研究的还是如何克制蛊毒天生的相克使他们对师父敌意更浓所以师父能够全身而退也着实不易
“虽然沒有受到致命伤可是师父还是伤了元气乃至途中为宵小所趁中了离魂术这种异术本來已经绝迹不知怎的竟又现世师父拼却全力把那施术人除掉了可是他身上的离魂术却始终不曾化解
“中了离魂术的人一日之中有一半时辰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除非从离魂状态恢复出來师父本來在山中隐居家中除了师母、绿衣之外就是我和两个小童子结果在某一次离魂之时师父为血气所引错手杀了师母”
朱青翊一仰首灌了一口酒想是喝得猛了眼里竟泛出了泪花“师母本來因为师父那一段时日日渐消瘦想宰只鸡给师父补补的谁知那血腥气竟引得师父铸成了大错我采药回來见此情形冲过去抱住了师父可是师母已经……”
“那只将死未死的母鸡到处乱窜淋了我一身一头的血心中把那给师父施离魂术的人恨到了极点同时更恨我自己若不是我师父又怎会弄成这副模样说到底这桩惨案还是因我而起师父杀了人很快陷入沉睡这时两个下山才买的小童子回來了他们见此情形又见我双目赤红满脸杀气以为我杀了师父师母也不容我解释夺路而逃从此沒了踪影”
朱青翊满面苦涩有往口里倒酒一向稳定的手却隐隐在发抖
“师父醒來知道自己杀了师母悔恨无极又知道这离魂术是无法解开了为了防止日后酿成大祸趁我不备自尽了当时绿衣云游未归我便独自将师父师母合葬在墓旁结庐守孝等绿衣回來便说师父中了人暗算不治身亡师母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也跟着去了
“她对父母一向敬爱有加我怎忍心叫她知道母亲竟是死于父亲之手或许我私心里还希望她不知道害死师父师母的罪魁祸首是我还能够与我厮守一生而照顾她一辈子也许会稍稍减轻我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