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继业被她吓了一跳。“就是可以呀。保存好，不曝光就行呀。”陈果宁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盘子，大脑在飞速的转着。“你们两个先吃，我出去一趟。”马继业伸手一把把她拉住，“白天你瞎跑我不管，晚上绝对不许！去哪我送你！”陈果宁无奈的点点头，“行吧。先把月月送回去。”把一脸茫然的赵明月送回酒店，他们两个让前台给打了一辆车直奔立夏区公安分局。跟程刚一见面，两人不由得都笑了。“你也是心里不服气？”陈果宁微微歪着头，“世界上破不了的案子不是没有，但是这个肯定不会是里面的一件。因为我已经有思路了。”她和马继业坐下以后，把自己心里的推测说了出来。“我现在怀疑这件事，孔祥霖已经提前计划了一年了。这张八点多的照片，是他去年拍的。”程刚点点头，“我刚坐在这里想了半天，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可是，为什么呢?我记得你说过，张甜甜是去年年中才和李副总分手的。孔祥霖怎么会未卜先知的提前做计划？”陈果宁摇头，“世界上没有这种神人在。刚刚来的路上，我把这个案子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我试着带入孔祥霖的心理，去思考他有什么非要杀田晓菊的理由。”“有结果吗？”程刚饶有兴趣的问道。“没有。但是我多聪明呀！竟然被我想到了他可能陷害张甜甜的理由。”马继业在一旁啊了一声，“张甜甜不是凶手呀？”陈果宁示意他别说话。“你这人，那她要是凶手，我和程队长还苦恼什么。”程刚也有些好奇地看着她，“你说说看，他为什么恨张甜甜？”陈果宁转头看着马继业，“你记得田晓兰说的话吗？孔祥霖为什么和田晓菊结婚多年没孩子？”马继业想了想，“记得。说他有弱精症。”“他怀疑张甜甜的孩子不是他的？可是弱精不是无精。积极治疗还是有机会的。”程刚和一个年轻姑娘说这些，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他如果是无精症呢。这事其实是他没有说实话呢？”陈果宁认真的看着程刚，“你们男人不是都很要面子嘛。那弱精只是病了就已经很丢脸了，如果无精那还算是男人嘛。”马继业在后面一个劲的拉他，“谨言慎行！万一程队也，不是得罪人嘛。”程刚赶紧举手，“哎哎哎，我可是儿女双全啊。你这小青年，怎么看不起人呢。那这样，明天咱们去趟医院，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八十年代，就算在省城里，那医院也是有数的。程刚和刘少峰在第一人民医院生殖科，很快就找到了孔祥霖就诊的记录。虽然这毛病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有些羞耻，但是涉及到单位报销医药费的问题，孔祥霖还是乖乖地登记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大夫，这个上面写的啥呀？”程刚再一次被大夫们的字迹给打败了。生殖科的主治大夫笑着说：“哦，是这样的。这个孔祥霖呢在我们这里看了好几年病了。他这个人病情比较复杂，属于先天性的无精症。这种病可能是由父母传递给子女的基因突变引起，是一种生殖系统功能障碍。当然内分泌失调也是可能的病因，其他的还有睾丸太小，输精管堵塞等。先天性无精症的症状可能因人而异，部分患者可能无明显临床症状，不影响正常生活的。那落实在这个病人身上呢，有些特征也很明显。比如他体型高大，下肢细长，而且毛发也少。孔祥霖是我们这里十分典型的一个患者，他就属于是内分泌失调导致的无精。通过补充雄性激素进行治疗。”程刚和刘少峰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治好了吗？”大夫摇摇头，“咱们现在的医学啊还不是发达。虽然理论上是这么治疗，但是每个个体对药物的敏感程度都不同。这个孔祥霖对现有的治疗方案就不敏感。治疗了这好几年，情况依然没有改善。我们都建议他和妻子商量一下，进行辅助生殖治疗了。哦，就是人工授精，借用别人的精子生孩子。”刘少峰皱着眉说：“啊？这不就是给别人养孩子嘛！”大夫看着他，“小小年纪还挺封建。那你没有机会有自己的孩子，你合法妻子生的孩子那就是你的。我们的捐献人都是保密的，将来也不会有领养孩子父母来找的风险。这不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嘛。”程刚摆摆手，“先不说这个。他妻子同意吗？”大夫看着自己的诊疗记录回忆了起来，“前年，孔祥霖和她妻子马上就要三十岁的时候，我们就提过。当时他说考虑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再提这个事。”“那他最近的体检，治好了吗？”程刚现在最关心的是孔祥霖到底能不能有孩子。“三个月一次检查，最近一次是十二月份。还是没有发现活跃的精子，治疗没有效果。”大夫说完，刘少峰又问：“那这么多年没治好，他还坚持治呀。”大夫推了推眼镜，“也不光是为了生孩子，内分泌出问题了那影响是方方面面的。所以不要讳疾忌医，一定要正规治疗才行。”程刚听着大夫的话，想起孔祥霖在讯问室里对着自己痛哭流涕的怀念自己那个莫须有的孩子，不禁感到一阵讽刺。他们在这边查孔祥霖的病情，陈果宁则拉着赵明月去了田志奇家里。“宁宁，这几天他都没来找我，我还上赶着去过干嘛呀！”陈果宁看着一个劲往后缩的赵明月。“人呢都是情感的奴隶。你现在是一时的气愤，回头脱离了这个环境，人家一哄你就又觉得他好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要帮你跨过这个坎。再一个，有事问他们。”赵明月也是警察，听她这么说立刻问：“是为了案子的事情？那行，好歹我也是人民警察呀！”两个人也都不是起早的人，所以到田志奇家的时候，都上午快十点了。站在门口，赵明月做了一个深呼吸敲了敲门。出来开门的田志奇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神里闪过的惊喜和委屈，让赵明月心里真的动摇了一下。大半年的感情，还真不是说忘就忘的。“月月，你来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姑娘，肯定不会因为我最近没顾得上你而生气。快进来暖和着。”陈果宁在一旁看着他笑，心想怪不得哄得赵明月死心塌地呢。这是真有点本事，明明是他失礼在先，把未婚妻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闻不问。现在倒搞得赵明月要是不理解就是她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