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司机昨晚在警局呆了一夜,一见季远汀便垂下头去,小心翼翼地问季一飞情况怎么样。
季远汀照实说了。负责此事故的警察过来把车辆检查结果、酒精检测结果等交给季远汀看,双方心里也都差不多清楚了,其实这事儿怪季一飞。
小警察认得季远汀。他借口核实人证把季远汀叫道一旁,小声问他要不要让司多赔点钱。
季远汀道:“不用。按正常程序走就行。”
小警察尬笑两声,叫来另一个同事,四人从第一步开始走流程。
如果没有家属纠纷的话,其实走完这趟流程也挺快。最终初步定下来肇事司机承担百分之三十的医药费,不过具体情况需要在确定季一飞本人精神无误情况下的证言。具体金额证明由医院出具。
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快要到十二点。季远汀急着回老家照顾他爸,司机从后面一路小跑追上他,嚅嗫着问:“孩子在二院是吗?我能过去看看他吗?”
季远汀道:“当然可以。”
司机赶快给他鞠躬,“谢谢谢谢。”
季远汀没和他多说,到附近饭店要了份一菜一汤,用车载保温桶装好,给季长福送过去。
他陪季长福匆匆忙忙扒了几口饭,把剩菜放冰箱,让季长福晚上饿了的时候拿出来放微波炉热热吃。
平时家里的饭都是王玉芬在做,季远汀前两年买来的微波炉季长福也不会用。季远汀教了他整整半小时,看他反复操作了十来遍才放下心来,驱车回家拿东西。
他枕着陶文舒腿睡的几小时睡的很沉,季远汀感觉自己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过这么高质量的睡眠了,即使是在那种又小又硬、缩着腿、没有被子也没有枕头的情况下。
但几小时的睡眠终究是不太够。又经历了长时间驾驶,季远汀在等红灯时摇摇欲睡。
他用力捶了捶脑门,一手握方向盘,一手习惯性地插兜,指尖传来巧克力温热的触感。
仿佛上面还带有陶文舒的体温。
季远汀撕开包装纸,掰下一块放进口中,等它慢慢融化。
黑巧克力本身就很苦,陶文舒给他的这条又是百分之八十九浓度的,苦的他吐了吐舌头。
季远汀很好奇。陶文舒明明爱吃甜的,却总随身携带这些苦苦的东西。
他回家快速收拾好自己和季一飞两人的住院用品,又从旧衣服箱里抽出几件宋晔不穿的旧衣服给王玉芬带着。